狠狠啃著大蘋果的季如禎一本正經道：“什麽外人？我可是包子的姐姐。”

“嗤！又沒有血緣關系……”

“沒血緣關系，他也是我弟弟。”

“我懶得跟你這種無賴爭，看完弟弟就趕緊走人，我還有不少事需要親自處理，沒功夫搭理你這麽一個不受歡迎的外來客。喏，大門就在那邊，直走右轉，順便把門幫我帶上謝謝。”

季如禎三下兩下吃光蘋果，扔掉果核，擦了擦手，湊到對方面前道：“你先別急著趕我走，我今兒來，除了看望我弟弟之外，還想送你一樣東西。”

說著，將那塊巴掌大的白色羊脂玉從懷裏掏了出來，遞到對方面前，“送給你的。”

賴神風看到眼前突然出現一塊成色不錯的羊脂玉，嚇了好大一跳，他不解地看著一點也不像開玩笑的季如禎，“你這是什麽意思？”

“也沒什麽意思，原本這塊玉是打算當作你治療我弟弟的醫藥費送給你的，沒想到你居然要收我弟弟為徒，那這塊玉，就當是我代我弟弟送給你的拜師禮了。玉是剛切割出來的，還沒打造成形，你要是願意，可以憑心意雕幾件自己喜歡的玩意兒。畢竟玉這種東西是很有靈性的，戴在身上時間久了，會跟主人生出情份，萬一將來能消災抵難，也算我積了功德一件。”

賴神風下意識地將過她手裏的白玉，沈甸甸的一大塊，冰涼細膩，玉質瑩潤，一眼看去就能讓人心生好感。

有句話季如禎倒是說對了，玉石這種東西，確實帶著幾分靈性，而且世間凡事都講求個眼緣，當賴神風第一眼看到這塊羊脂玉，就忍不住心生喜悅，對這麽一塊圓圓潤潤的東西稀罕得不得了。

以至於眼前這個讓他一直很討厭的季如禎，此刻看來，也順眼了不少。

“看在你這麽有孝心的份上，這塊玉，我就勉為其難收下了。不過，既然我決定收你弟弟為徒，日後自然會對他嚴加管教，你要是覺得用一塊玉賄賂我對他手下留情，我勸你最好還是歇了這份心思。”

“放心吧，我不是這麽公私不分的人。我弟弟能得賴公子看中，這是他的福氣，日後他若真能在這個領域上發揚光大，我還得替他謝謝賴公子對他的一番精心栽培。另外……”

季如禎突然又道：“既然是拜師，要不要尋個黃道吉日舉辦一場隆重一點的拜師儀式？”

賴神風揮了揮手，“我對那種俗氣的儀式沒有興趣，而且除了季朝雨外，我也沒打算打開師門再收別人為徒，搞得太隆重，萬一把那些被我看不上眼的人給招來，那我多虧啊。”

季如禎差點被他的話給逗樂了，雖然這貨給她的第一印象並不完美，但相處幾次下來，她發現賴神風是個直率性子，雖然骨子裏有點小壞，但為人其實卻並不討厭。

包子能得這麽一個人精心輔導，確實比他繼續在書院裏混日子要好上許多。

“好吧，既然賴公子不喜歡那些俗禮，拜師儀式什麽的就一切從簡好了。”

賴神風無可無不可地點了點頭，一顆心思全都集中在手中這顆漂亮的石頭上。

季如禎見他眉目之間盡是歡喜，出其不意道：“你跟卓彧應該是舊相識吧？”

正在把玩石頭的賴神風想都沒想，直接點了點頭，“是啊！”

季如禎心中一喜，“那你肯定對卓彧的來頭有所了解，他的身份到底是什麽？”

賴神風終於將視線從石頭上轉換到了她的臉上，若有所思地挑了挑眉，“你不知道他的身份？”

季如禎老老實實地搖了搖頭，“我問過，但他沒告訴我。”

賴神風笑了一聲：“所以你想從我這裏探聽虛實？”

“不知卓公子願不願意如實奉告？”

“既然他不肯對你說，自然有他不說的道理，我要是貿然揭穿他的身份，豈不是好心辦壞事。所以我建議你，真想知道他的身份，還是去問他本人比較好。”

季如禎被頂了一個無話可說，眼巴巴地看著賴神風一臉春風得意的樣子，心裏雖氣了個半死，卻一點辦法也沒有。

“其實就算你不說，我多多少少也能猜出幾分端倪……”

她故意用試探的語氣道：“這世上能養得起那麽多暗衛的人，除了王孫貴族，普通人家的公子怎麽會有那麽大的本事，而且我在鳳鳴居住了有些日子，看得出來他身邊的那些人對他非常恭敬，甚至到了卓彧讓他們死，他們不敢不死的地步。所以我猜，就算他不是王爺，最次也是個侯爺或是世子爺。”

賴神風撲嗤一笑，卻對她的答案不置可否。

季如禎見他不正面回答自己的問題，忍不住問了一句，“我猜得到底對不對？”

“對或不對，將來有一天，你就會知道了。”

時光飛速流轉，眨眼之間，季如禎終於混到了正德書院正式離院的日子。

雖然早就聽說正德書院跟其它書院的規矩有點不太一樣，當她真正看到成山成海的人群烏央烏央的出現在書院裏，還是被眼前這可怕的陣仗給嚇了個不輕。

她從前一直以為望子成龍是千古不變的至理名言，沒想到望女成鳳的父母也比比皆是。

因為男女有別的原因，正德書院的這場離院儀式分兩個時間段單獨舉辦。

此次符合離院資格的一共有八十六個姑娘，這些姑娘的年紀都在十四、五歲之間，或高或矮，或美或醜。花費大筆銀子踏進正德書院只有一個最終的目的，就是希望有朝一日可以借著書院的名聲，給自己尋一門好婆家。

廚藝組的代表是一個身材微胖的姑娘，聽說姓何，家裏在平陽城是開酒樓的。

因為從小就對美食頗有研究，進書院沒多久，就成為廚藝組的佼佼者，雖然容貌生得差了一點，但聽李夢秋說，這何姑娘的廚藝可是非常了不得。

哪家公子要是娶了何姑娘進門，日後他的胃肯定是有福氣了，沒看何姑娘的父母和那一大幫親戚一個個吃得身寬體胖，滿身的富態嗎。

書法組被推舉出來的代表姓柳，這姑娘有一個非常好聽的名字，叫柳詩詩。據說出身於書香門第，姑娘不但名字起得好聽，就連容貌身段也好得沒話說。

憑柳詩詩的外在條件，就算沒有正德書院給她當靠山，日後想嫁個家世好的男人肯定也是不成問題的。

當然，如果頭上再戴上正德書院給予的光環，那就更加完美無遐了。

繡工組被推舉出來的姑娘叫賀家月，容貌較之柳詩詩差了一點，大概是從小沈迷於刺繡，雖然長得還算不錯，但眉宇之間卻少了幾分靈氣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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